339：情深缘浅（五）（1/2）

想到这里，白晨风也没有了别的心思，看着她硕大的腹部和一如既往纤细的身子，再看看她倔强的脸，心一软，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林空空条件反射的想要拿下来，却被他硬气霸道的扣了扣子，用父亲嘱咐女儿的语气说：“你不要看现在已经是春天，s市的气候却不比a市，还很冷，而你穿的太单薄了。”

“我不冷，也不需要你的外套。”

“你不冷，宝宝们会冷，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替他们考虑。”

林空空很无奈的发现，只要他搬出孩子来，自己就拿他没有办法，根本就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认命的穿了他的外套。

感受到外套上他的体温，心头萦绕的却不是温暖，依然是丝丝寒意，她冰冷的回复：“那就谢谢你的外套，我先走了。”

“纪蒙蒙！”他焦急地喊，又急匆匆的说：“陪我呆一会儿，就一会儿，行么？”

换做以前，林空空对他是言听计从，不要说是这种商量的语气了。可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对于他，她也许永远都忘不了，但再也不想记起。

人都是害怕疼痛的，这是本性，如果一个人能带给另一个人的只是痛苦，那她想避着他犹恐不及，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我和你之间早就结束了，再也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她很平静的说。

白晨风看着眼前熟悉的脸颊，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恍若隔世。记忆中她还和以前一样，现实中却是大相径庭。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用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对人，尤其是对他。他曾担心如果他不在身边，她会受欺负，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生来就柔善可欺。

如今她变得这样冷若冰霜又咄咄逼人，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其实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在他心里她都一如当初，只是，对于她来说，她肯定已经越来越不快乐。

林空空见他沉默了，转身就要离开，却依然被他抓住了手臂。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像极了两潭黑色的漩涡，暗流涌动中声音也多了几分乞求：“让我摸摸他们，行吗？”

她也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在他们之间发生那么多事情以后，他还依然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她本该冷言冷语的讽刺他一顿，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大概是因为自小的生长环境不好，她特别羡慕家庭和睦，且家人健全的孩子。所以，潜意识里可能并不排斥他们接触。

白晨风说这话目的是向她示弱，让她不要总是竖着浑身的刺对着他，并没打算征求她的同意。

看她清澈的瞳孔里透出一丝不解，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犹疑，就把手放在了她的腹部上。

林空空的身子一滞，就要往后退开，却被他一手揽了腰肢，厉声训斥：“别动！”

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也是感觉到了父亲的存在，很用力的踢了踢她的肚子，而且是此起彼伏。她难受的蹙了眉，眼底却蒙上了一层泪光。

白晨风此时忽略了她的情绪，完全被她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吸引了。即使隔着厚厚的外套，依然能感受到他们有力的动作，像是在和他沟通。

一向清冷的人，很难得的勾唇笑了一下，连眼睛里也有了一些亮晶晶的光芒，像个大男孩似的说了句很孩子气的话：“他们这是在和我打招呼吗？看样子他们很喜欢我。”

林空空发现对着他的时候，她依然做不到心如止水。她想到自己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潜意识里总希望，有一天白晨风和她的孩子可以在一起。

也许那个时候她早已经不在人世，可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能相互扶持，相互陪伴，他的人生不会孤独，那场景一定很温馨、很温馨……

心脏开始剧烈的疼，伴随着越来越剧烈的心跳，眼前似乎天旋地转，她觉得死亡已经在向她招手，这次也许她真的躲不过了。

脑海中突然迸现很久以前的一个画面，那是天塌地陷，一片废墟里，他神态坚定的抱着她，很认真的说：“以后再不要再说拖累的话，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最后他们被掩埋住，他却依然抱着她不松手，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意识模模糊糊之间还想着是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

原来，以前，很久以前，他们是那样的，不离开，不抛弃。即使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依然从没想过放弃她，同生共死，他们经历过了，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难。

如今他们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血海深仇纠缠下来，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但是她依然相信，爱情，曾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她确定，它来过。

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她却并不想他看到。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让他以为她对他还有些旧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