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69 询问（1/2）

( ) 下午秋香经过偏院门口的时候偶见一人，她穿了身青绸衣裳,头上难得挽了个当下盛行的发髻,本无一物的腰间系了根青绿色的飘带。

仍是未施粉黛，秋香却看得出她是精心打扮。

如果她的打扮放到春香或夏香身上，秋香完全不会觉得奇怪,可那穿着青绸衣裳的人却是平时不爱花哨的石榴。

这确实奇了怪。

只见她双手交握，在白墙黑瓦砌成的拱门之外来回踱步徘徊,可终不见入。

秋香纳闷，在原处止住脚步沉吟片刻，她便探着脖子往镂刻了繁杂花纹的小窗里一望,终是恍然大悟。

偏院里荷花开了，大片的碧绿盛着水珠，因为阳光的折射泛着晶莹的光，更显得荷叶青翠欲滴，几株绿梗上花苞绽放，娇嫩的粉色簇拥在了一起。那池子中央开了朵并蒂莲，花朵各朝一面遥望而去，就像赌气的姐妹，唯独下面的根茎相互交缠与牵连。

院中苜蓿正指着那朵并蒂莲向身后的女子示意。那女子见后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于是苜蓿便恭恭敬敬退到女子身后。

果然。

秋香猜到了八分，她从早上的事便看出了石榴的异样，也不知这个叫做素珍的表姑娘究竟是什么底细，竟让华夫人为其掩饰身份，太师出面维护，现在就连石榴都变得诡异起来。

秋香抿了抿唇，暗自又在心中添上一笔。再稍作迟疑她便调整了步伐，向石榴迎面走去。

如果是摆在平时石榴想必早已发现了她的到来，可现在她显然心神不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踌躇中。

所以等秋香靠近，终不见她有所察觉，她还蹙着眉头来回踱步。

秋香见此，也只得轻咳一声对她唤道：“石榴？”

两人隔着三四步的距离，就算是失神中的石榴也足以听清了她的呼喊，而且人本来就对自己的名字极度敏感，秋香不怕她听不清。

但秋香没想到的是石榴居然被她吓了一跳，她的身形因为这声呼唤突然一僵，肩膀不由自主微耸，然后在她反应过来的同时，唰得回过了头。

秋香也被她这个举动弄得不知所适，只能定定地看向她的脸。

这一看，她便察觉了石榴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她此时的脸似乎隐隐有些发白，黑眸中光芒闪烁，那样子就像是被撞破秘密时的心虚。

这倒是秋香第一次窥见她如此明显的表情。

秋香不好在面上表现出什么异样，便微笑着扯开了话题：“石榴，这是准备去赏荷？”

谁知此话一出，石榴的脸从白便成了黑。但她仿佛是镇定下了心神，眉头一敛对秋香道：“不是，路过而已。”

秋香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可我见你在这站了好半天。”

“……”石榴的眉头越发紧密，她道：“那又干你何事？”

她那双瞳中忽地射出锐利的光来，就好比窥见秘密人终逃不过被杀人灭口，秋香被这道光吓得心头一颤，差点连脸上的微笑也挂不住。

风过无声。

“的确与我无关。”索性收起了笑容单刀直入，秋香道：“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夫人家的表侄女为何能让石榴如此一反常态，这倒是难得一见。”

秋香上下环视了一遍石榴的打扮，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身上的这衣服也是夫人之前赐你的，去年都没瞧见你舍得穿，怎么现在……”

秋香不在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话两人心知肚明。

只见石榴眸光一颤，表情却不显，她微微眯起了双眼沉声冷笑：“秋香倒是好记性，连我自己都忘了这事，只不过是放得忘记罢了。”

秋香淡笑：“如此而已？”

石榴挑眉：“我为何要撒谎？”

“那好。”秋香见她口风紧得很，只好咬了咬唇换了个话题：“那就不说这个，我们再说说早上的事。”

石榴瞅她一眼道：“只不过是昨天累着了，才没拿稳勺子。”

“那只不过是我替你开脱的理由罢了！”秋香蹙眉。

“事实如此，你要我怎么回答？”石榴淡淡回答，又木着一张脸抱胸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一并问了吧。”

似乎在秋香见到石榴早上离去时若有所思的脸，她便下意识觉得石榴认得素珍。所以才不顾石榴的反感咄咄相逼。

可惜毫无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