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密宗血手印(1/2)
当雕像向林轩无限靠近的时候,正如物理学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定律,林轩也深入了雕像的内心,并且由雕像这“一个人”扩展到全宇宙,进入了所有宇宙、所有雕像的心中,当然也包括远在二战柏林总理府地下室的纳粹党魁。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近似于不同人之间的灵魂附体,但又不全是。
透过党魁的眼睛,林轩又看到了七十年前那真实的一幕。不过需要阐明的是,在无数宇宙之间发生的同一件事其结果完全不同,无所谓对还是错,更无所谓真实还是虚幻。如果一切人类行为失去了善恶标准,那么谁掌握权柄谁就是正义的一方。
七十年前的柏林,到处都是被轰炸后的水泥瓦砾堆,城内所有具有战略意义的高楼都被战争双方占领,飘扬着不同国家的残破旗帜。
林轩进入了那个位于历史转折点的著名建筑,四周高墙上拉着铁丝网,卫兵们仍然在高处巡视,但很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无力抵抗盟军的四面合围。
在这种情况下,纳粹党魁的命运只剩下两个结果,或自杀,或被俘。
林轩不禁感叹,历史上的某些大人物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权力游戏。世界政治的舞台很大,有登场必有谢幕,只有看不透的人才迷失其中。相反,美国自建国开始的几代总统就玩得非常潇洒,不迷恋权力,不贪图权柄,到了该卸任时毫不在意地签署离任文件,由泱泱大国的总统变为独来独往的山野农夫。所以,那些人永远都是心平气和的,最终得以快乐地颐养天年。
作为七十年后的现代人,林轩对于纳粹党魁的感觉并不全都是仇恨,因为毕竟有时间、空间上的巨大跨度,更没有直接的国仇家恨。
他记起《左传?庄公十一年》上的文字:禹、汤罪己,其兴也悖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
中国历史上有着各种不同风格的帝王,禹和汤怪罪自己,他们的兴盛很迅速,势不可挡;而桀和纣怪罪他人,他们的灭亡也很迅速,突如其来。可以说,政权的兴废盛衰,完全都是帝王自己造成的,那是主观原因,而辅佐者、反叛者所起的作用则是客观原因。
林轩曾细细品味过历代王朝兴衰,发现历代王朝创造繁荣的过程极为相似,其衰亡的轨迹也有惊人的相似。在专制主义中央集权或皇权集中的年代,国家兴衰与王朝最高权力的拥有者“天子”直接相关。
那么,推而广之,纳粹的兴衰全都是党魁一手造成,怨不得别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事,林轩眼中萧瑟凋零的总理府窘况,亦不值得同情。相信昔日苏联克格勃攻入总理府之后,每个人的感受都与林轩大同小异吧。
真正令林轩感到惊诧的事发生在地下室的入口一侧,那里竟然有着一道高达两米多的玛尼石墙。
玛尼石、玛尼堆、玛尼石墙这种东西只应该出现在藏地,至多是在藏地边缘,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欧洲来。
林轩之前知道大雪山藏僧巴彦宗夏的存在,所以能猜到玛尼石墙一定跟对方有关系。
那道石墙由大小不同的白色石头堆成,迤逦环绕,将地下室所在的整座建筑物全都围了起来,只在几个重要门口处留下了两米宽的缺口。石墙最高的段落超过两米,最低处也不少于一米半,既是玛尼石墙,也是天然的防御工事。一旦战事窘迫,把沙袋垒到墙顶上,立刻就变成了地下室外围的一道坚实掩体。
即使是在亦真亦幻的场景中,林轩依旧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向着玛尼石墙鞠躬行礼。
他低头看着那些玛尼石,大部分上面都用刻刀或笔墨留下了“六字真言”的痕迹。六字真言”即“六字大明咒”—— 唵嘛呢叭咪吽,那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咒,源于梵文,代表一切诸菩萨的慈悲与加持,其内涵丰富奥妙、至高无上,蕴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亦代表了观世音菩萨的微妙本心。
在藏地,玛尼石永远代表着和平祝福,如今出现在炮火纷飞的城市战场上,实在是亵渎了这些圣石。
和平与战争永远都是水火不能共存的,林轩真不知道那些将玛尼石辗转运往此地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石墙内外静悄悄的,林轩向左去,想沿着顺时针方向进入那石墙。
其实,在藏地,人们看到玛尼堆的时候,不分男女老幼,不论徒步、骑马、负重,总是顺时针方向绕其左侧转过,有些甚至要旋转数周,以求消灾免祸,赐福延年。
如今在战争年代,这一点就变得更加重要。可惜的是,出现在此地的全都是步履匆匆、愁眉不展的士兵和政客,只怕没人有心情去顾念这种礼仪了。
就在他进入三十步外的石墙缺口时,一个披着绛色僧袍的高瘦僧人忽然出现,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凭直觉,林轩判断对方正是搅乱历史、令柏林之围最终成为不解之谜的大雪山来客巴彦宗夏。
僧人的面部极瘦,眼窝凹陷,眼珠如深藏的黑色舍利般灼灼放光。
林轩在那种刀刃冷锋般的目光中挺直了脊背,冷冷地与那僧人对视。
他们不属于战争的任何一方,理论上说,全都是局外人,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既无冲突,就是此地的过客,完全可以轻轻擦肩而过,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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