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情 (一)(1/2)
落月独自走在青枫浦边,看着飘落在水中的几片叶子,心想再过一两个月,枫叶将变成朱砂或胭脂染就的片片血色,这里则会飘满红叶,顺水东流。她想起红叶上题诗的人来,就暗自思量,天下竟有那样的奇缘,只是,我的缘分又在哪里呢。真真是“红叶题诗谁与寄,青楼薄悻空遗迹”了。她继续往前走着,随意看着风景,本以为此地绝无人至却听到了人声。
“你为什么从京城来到这里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为什么又要做出这样的事来?”
“是他们先动手的,我总不能任凭他们欺负吧。”
“这件事先放着,我就当是你不得已动的手,那你整日游手好闲斗鸡走犬的算是怎么回事?听说你还在赌钱,简直是无法无天!”
“王安石还说‘愿为五陵轻薄儿,斗鸡走犬过一生’呢,我这样怎么了。”
“他还说‘读书利万倍’呢,你怎么不学?”
“凭他参倒了苏东坡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你再油嘴滑舌的狡辩!”
“我说的是事实嘛。”
“你还说过再惹出事来甘愿受罚呢。”
落月走近了,却发现是李元白发着怒,李元武低着头。她心内一惊,怪不得在声音这样熟悉呢。
“怎么,你也有无话可说的时候吗?”李元白道。
“你不就是想打我一顿吗,”元武说着走向一旁折了根树枝递过去,“给你,我向来一诺千金,不会赖你的。”
做哥哥的本没有这个心思却抵不过怒火攻心,何况李元武此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元白夺过元武拿着树枝抽了他一下。元武没想到真的会挨上打,而且疼的厉害,就用手捂着胳膊横眉怒视着李元白。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吗?跪下!”
李元武梗着脖子,僵持着,满面不服。李元白也动了真格,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李元武跪倒在了地上。落月本要离开的,见到这样就咳了一声,好使两兄弟知道有人在缓和些。元武的几个小厮远远的看见元武受罚就去找阿兴,李元白朝落月处看的时候阿兴正赶来。他扔下树枝告诫跪在地上的人说:“好自为之吧。”又示意阿兴把元武搀起来。待他们走远后就向落月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等等。”落月虽走的急,李元白却也赶了上来。
“抱歉,”落月说,“我无意走到这儿的,没想到你也在。”
“不妨事。”元白问,“你就要走吗?”
“我原本就不该来的。”
“是因为我在吗?”元白说。
落月没有应声,他又问:“就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相见不如不见。”
“相思不如相见。那时你说来生再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生数十载,也就十余日,你我整整十天不见了,现在相见,算是来生吗?上天见怜,会让我得偿所愿了吗?”
“苍天无言,我复何言。”
“你就是我所仰望的上天,你就是主宰我今生悲欢喜怒的上天啊。”
“天常常是不阴晴不定的,也常常是给人以祸患灾难而不是欢愉和满足。”
“你忍心降祸患给我,而不是赐我以满足。”
“女人的心是最善良的,我的心可能是冰冷无情的。”
“你宁愿让我一生都处在冰冷中吗?”
“人皆有不忍之心,但是······”
“你偏偏没有吗?”
“我不值得······”
“你知道有句话是这样的吗‘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任何事都有个值不值,只有情,人是无法控制的。难道你就没有情吗?”
“我只知道有情皆苦,无情乃乐。”
“情的有无偏偏人也无法控制。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呢?”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有情的人。你就当我本来就是无情的吧。”
“落月,你太苦着自己了。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次又能怎样呢?”
“刚才你还教你弟弟做一个规矩之内的人,你自己就要跳出规矩之外吗?”
“我并不要求他在世人认为的规矩之内,我只想他走正路,而不是歪路邪路。你认为我们在一起就是走歪路邪路吗?”
“‘我们’?”落月思量说,“至少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这样认为的,这些人里会有你的亲人和朋友。”
“这些都不足为虑,我只想听听你心里的想法。你有太多顾虑了,我不能让你安心?”
“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古往今来多少人寄情风尘闺秀,又有多少风尘佳人托身官宦之家,何况我只生在官宦之家并没有出仕之心。我只愿和我心爱的人归隐林泉。”
“但他们从来就没有善终,难道你相信戏文上的话吗?”
“我们连开始都没有,怎么就知道无法善终。我跟他们不同,我是一心一意的。”
“谁又是三心二意呢?我只是不愿意你跟他们一样因为艳迹使后人知道有损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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