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李家兄弟失学（1/2）

最终严琪没有把孩子接到县里去上学，徐芳的担忧正是多余的。严铁再过一年就可以退休了，他在县里的一个啤酒厂门卫工作，今年已经将近六十，过完这个暑假，到了寒假他就不用再去上班。

说到季浦的一年级，和嘉英一样是跳过幼儿园，但是他上个一年级十分的困难，首先不说家庭的经济跟不上，就拿学校的教室和领导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后，直接就断定他这样的孩子一定要在幼儿园成长，不管李家的人怎么哀求学校，始终不见好转。

在一年级上完半天课的嘉英很沮丧的回到家，死活也不要上一年级。在易兴镇地中心小学里，基本上是易兴村地孩子在上，其他村地孩子大多是在自己的村里小学上的小学。所以很难得的一年级只有一个班，而且只有四十个人，嘉英不喜欢那样的教室，无趣的很。她哭哭啼啼的对姐姐嘉琪说起在班级里没有看见李季浦，还说李季浦骗人，他答应嘉英开学的时候要去上一年级的。

外婆知道后，噗的就笑出来了。她这一笑不打紧，要紧的是嘉英不依不饶了，非要拉着外婆去李季浦家讨个说法，为什么李季浦要骗她。嘉琪忽然也想起来，为什么上午也没有见到季江，他找到事情不好了，他们不会辍学了吧。

嘉琪心里知道大概的情况，也不要外婆跟着去，她带着妹妹嘉英就直奔季江季浦家。外婆在后面万般叮嘱他们小心，两个丫头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徐芳方才想起早上看见季浦在后面的柴塘地放牛，还不时的向着家里看，当时徐芳还纳闷呢，小孩子怎么没有去上学啊。

却说季江家距离嘉琪家也有两里路的脚程，季江家住在十二支的河滩上，家里仅有的优势就是地势比较高，他们家与李和强同在一个院子里。李和强家看上去明显的要比李和刚家殷实，因为李和强常年在外打工，多年来也积攒了许多的财物，家里前年告别了茅草屋，现在住在瓦房里。

李季浦的父亲李和刚是村里的代课教师，他唯一的优点就是谦逊，学问好。如果是前几年毕业的话，就可以在村里的大队部谋个一差半职的，只是时运不济，他拼命的学习，最终还是没有完成自己的大学梦想，回到村里，第第二年就结婚了，在村里的小学做了个代课教师。虽说每个月也有几十块钱的工资本来可以过上好日子，但是天不让他发达，第一胎生出来的男孩子先天性的脚伤，没有办法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怎么说就是荡尽家财也要还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孩子还小的时候，他们就带着小季江去了好几趟南京看脚，风餐露宿，夫妻两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好日子，却遭上天飞来横祸，在医院里，隔着玻璃窗户，看见小季江腿上打着石膏，季红的心如刀割，幸好经过不懈的努力，季江的腿终于是好了。

但是随着季浦的出生，李和刚明显意识到在村里教书已经不是万全之策，他辞去教师的职务，凭着曾经在技校学过的水电专长跟着李和强一起出外谋生，这这样一来反倒是苦了一家人。夫妻两要承受住两地相隔相思，李和刚一个人在外不免受苦，特别是刚出去的第一年，人生地不熟，有没有什么人缘，只能凑合着做些苦力零碎的活儿。季红一个人在家还要照看两个孩子，不说地里的农活，猪圈里的牲口和牛棚里的老黄牛，真是把她累的。一个人寒来暑往，一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个人带着孩子干活。

李家的公公婆婆不管事，李和刚李和强成家之后，他们两个人就把家分了，不再管两家的死活，只顾自己享福。李和刚没有考上大学，他们立刻就把李和刚的婚事办了，有一个李和刚十分的拖累他们。却说自从季浦出生后，为什么李和刚要辞去村里教师的职务，因为计划生育，不让生二胎，光是罚款，李家没有钱，大队部的人就从小教办把李和刚的一年的工资扣完了。算一算，李和刚出去打工也有三个年头了，从从当年意气风发的书生，突然间转入到社会，着实把瘦弱的李和刚弄得够呛，他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已经身不由己。

因为是秋天的开始，路两边的豆子正鼓鼓的哆嗦着，似乎是被两个小女孩看的害羞或者紧张的。为什么李家的两个孩子没有上学，不仅侯家的两个小女孩感到不可思议，就是季江的同学也感觉不好，暑假的考试季江还考了班上的第一名呢，他的老师刘祯上午上完第一节课发现季江不在教室，打给猜到李家的事情了。

他先去李家走访了一次，正好国家当时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已经好多年，老师们的任务除了教学，还还要保证班上的学生不能掉队，不管是殷实还是贫瘠，不管是优异的还是较差的。骑着自行车到李家的时候，季江正在家里喂猪，季浦出去放牛还没有回家。刘祯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读书苗子，自己班上的班长，一个要多优秀有多优秀的孩子，才九岁啊，就被耽误了。

季江见刘老师到家里来，忽的就哭了起来，他把刘老师引进屋里。刘老师扫视了一下屋子：不见一丝的亮光，不见一件合意的家什，不曾有一点的粮食。刘老师的心里揪心的，他问起季江这些年家里是怎么过来的。李季江见到刘老师的疑虑，把他引到外面的草棚里，指了指，里面是少许的粮食和厨房所在，前两天刚下过雨，灶上还有些残留的雨水痕迹，刘老师看在心里，难难道这一家子已经揭不开锅了吗？季江解释道，不是的，我们这两天都是在婶婶家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