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隐形胃口（2/2）

阿里睡眼惺忪睁开眼，看到林木、阿玲，说，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了？

阿玲答说，没多久，打扰你们了。

阿里没有回话，起身穿上鞋一个劲打开门往外跑，丹丹也跟了出去。

阿玲看到这一情景，知道她们尿急了，急着出去解便。

林木环顾四周，脏木板一片片的钉在一起，有的木板贴满了废纸，那是遮掩木板之间的缝隙，防止有人从外面往里看而贴上去的。

林木看到老头子坐在砖头上发愣，问，大叔，最近过得好吗？

老人看到林木在问他，拉开嗓子，说，还可以，我街头要饭日子过得踏踏实实。阿里这孩子不听话，自己赚不到钱逼着我给钱吸货。你们能戒就戒吧，毒品是个无底洞，吸进去得到几个小时的快乐，青春、钱财、生命都赔进去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你们还是执迷不悟，把生命陪毒品玩下去。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走这条多灾多难的不归路呢？

阿玲一直留意老人的话，从老人的话语中，她看到善良的老人出于内心的不满和愧疚，道出阿里不好的一面。在毒品和生命的两大绝域，老人不忍心看着阿里走一条毁灭自己的不归路才好言相劝，但他们不会把老人的话放在心上，染上毒瘾的人，他们的生命凌驾于毒品之上，而不是正常人期盼他们能够回归人生正轨的中心话题。

林木道出逆反心态的话，说，大叔，别为阿里的事担心，有些事网开一面过好自己的日子。对于我们的事，阿里和我们自有分寸。有些事你老人家看不顺眼，时代逆流造就我们这些可怜的人，我们认为怎样的活法过得有意义就不择手段去实现，家人劝不了，就是法律也难让我们却步。

阿玲想不到林木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担心老人有偏见，赶紧说，大伯，别为阿里的事劳神费心，时间到了，阿里和我们会戒毒的，我们不会这样子把人生有限之年送丧毒海里，吸毒仔也是人，男的要娶，女的要嫁人，我们还要为人之父母，我们不会一辈子在这一条路上沉沦下去，被毒品湮没。戒毒对于我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我们抱着玩的心态与毒魔共舞。阿里和我们都知道这条人生道路不可取，只是我们目前没有找着生命的归宿，对毒品没有足够的认识。

老人愁眉莫展，说，这样的话题阿里跟我说多遍了，我没有看到她改过自新的那一天，倒是天天看着她晚上疯疯癫癫的走出去，找不着钱回来凶相毕露打闹要钱吸毒。

阿玲解释，说，大伯，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这样说是为我们好。染上毒瘾的人被毒魔所控，凡事不由个人意志所转移，而能够使我们保持生命动力和精神依靠的是毒品而不是正常人期盼我们能够戒毒的问题。请你理解阿里的难处，多一份理解，少一点为她的事担忧，等阿里对毒品有足够的认识，她自然会戒毒的，请你放心。

老头子无言以对，发呆的坐着，从他忧郁的眼神里，阿玲看到心地善良的老人为阿里吸毒的劣行格外担心。

林木坐在一旁洗耳恭听，他后悔自己刚才道出不尽人意的话，老人异样的眼神折射出来异议无非是对他的话语表示谴责，但都因为无声胜有声的表情让林木苦不堪言。

从阿玲的眼神里，林木看到阿玲不满的神色，她担心老人对自己口出狂言的说词有意见才赶紧向老人家解释。

阿玲想打听老人家的家庭情况，但她担心言出不逊而伤老人的自尊心。凭感觉，一个入了把岁数的老人出家行乞过日子，忍辱让一位吸毒女呆在身边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可想而知，老人的处境何等凄凉和悲惨，他也许是一位无家可归的空巢老人才忍心跟吸毒女住在一起，靠行乞过日子。

阿里、丹丹走进来，屋子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林木仔细地望着她俩的每一个动作，是渴求她们尽快拿出毒品进食还是另有一番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依他们吸毒生活的规律，睡觉的时候，毒品在长时间的睡觉之中已经退却，醒来后身体出现虚脱，初犯毒瘾反常现象，起床后进食毒品是吸毒者醒来后的第一道早餐，他们把这样的早餐叫做毒品早餐。这样的早餐比起进食其他食物还重要，毒品早餐成了吸毒者起床后第一道支撑身体运动的补给品。

阿里盘腿坐在床上，看到老头子坐在砖头上发呆，她进食毒品的同时也想吃一点东西填饱肚子。

毒品对她来说是支撑身体运动，消除不良反应的补给品，食物作为身体所需的养分，它辅助毒品在体内发挥物理作用维持生命。

染上毒品，阿里感到自己有一个隐形人附吸在身上，身体新增两个胃口，一个是胃口是隐形人毒品的需求，另一个胃口是生命对食物养分的供给，一条生命，两样食物的需求，缺一不可。

阿里娇声娇气，说，老公，你出去买面条回来做早点。

这个时辰是傍晚时分，吸毒者生活没规律，在人们吃晚饭准备睡觉的时候，他们迎来一天之中的早餐。

老人也许老来孤独、寂寞，他也想像阿里所说的那样当一回女人的老公。老公本来是老的好，他可是一位名正言顺的老公。

老人听到阿里称呼他为老公，喜上眉梢，乐在心头，他活到这把年纪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称呼他，他笑嘻嘻的站起来走到阿里面前，说，我这就出去给你办去。

阿里感激，说，这才是好老公，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阿里是在忽悠老人的感觉，是她对老人惯用的软攻略，旨在让老人对自己言听计从。有事相求的时候便以老公称呼招来一位比自己大四十多岁老人的好感，然后满足自己的要求，不高兴的时候就骂他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