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枕惯蹄声梦不惊（11）（1/2）

午后的阳光落在福宁殿上，穿过了透明的门窗，映进了门后的殿堂。

从殿外向外望去，紧闭的门窗也阻挠不视野，近处的侍卫、远处的殿宇，全都映入了眼底。

这是玻璃。

透明且平直平均的平板玻璃。

虽然这些平板玻璃最大也只要两三寸见方，全都是嵌在门窗上镂空的格子中，但也让福宁殿的殿堂完全变了一个容貌。

随着将作监的玻璃工坊终于末尾出品平板玻璃，皇城的门窗变成了先要更替的目的。尤其是在河东的战局堕入困境之后，政事堂只看了一眼报价，便立刻同意了这一项提议——这可是修葺宫室，在普通的状况下，想经过政事堂的同意不会那么容易——只是为了安定人心，而且这么做的成本并不算高。

虽然才过去不过半个月，此时外殿还没有变化，宫内的小殿也只是在测量门窗的尺寸，可福宁殿曾经交流掉本来糊着窗纱和窗纸的宫门和窗户，而改用嵌上了透明玻璃的新型门窗。这使得天子的寝殿在白地利愈加敞亮，而不像过去，就是天晴日好，也得在殿内点上几盏照明的灯。

平板玻璃成本很低，物美价廉，是政事堂下定决计的主因，而向皇后本人，也是希望经过这一件事，而让他的丈夫不要去疑心如今每日向他通报的战局。

但向皇后本人，每日都在批阅着战报的她，不能够像她的丈夫、以及京师的百姓，能经过伪饰过的的前线奏表而安心上去。

她正沉默的坐在福宁殿的外殿中，殿门上的小窗中透射出去的阳光正照在她身上，但御座上的空间却仍是沉浸在晦暗之中。

河东形势正一日险过一日。

三天前的入夜时分，传来了辽军南下的音讯；昨日清晨，带着辽贼围城的金牌急脚从太谷县赶到了京师，并随即叩关而入。到了明天，奏报至今未至，但向皇后她完全可以想见太谷那边的战局终究会有多么剧烈。

辽军气势汹汹，又有着十倍以上的兵力，韩冈纵然此前在奏报上说得轻描淡写，但完全不能够瞒得过正努力去学习军事的向皇后。

悄然弓起的腰背，让向皇后本来就纤细的身形显得愈加脆弱，眯起来的迷茫双眼，正毫无目的的扫过门顶的小窗。

充溢在皇后心中的，全都是懊悔。早知道会变成如今的场面，她宁可坐视太原陷落，也不会将韩冈派出去的。

万一韩冈有个好歹，太子怎样办？官家怎样办？朝廷怎样办？国度怎样办？而她……又该怎样办？

不，一定可以的！韩冈一定可以守太谷，守河东！

“圣人！圣人？！”

向皇后闻声身子一震，随即睁开了眼。脆弱和迷茫消逝得无影无踪，冷漠上去的神色登时让她变得凛然威严而不可侵犯。

“圣人！”宋用臣正躬身在陛前，高高托举的双手上正放着一份奏章：“通进银台司急报，辽军攻城不克，已然北退，太谷围解，城中安然无恙！”

“真的赢了！？”向皇后失声而叫，甚至下看法的站起了身来。

宋用臣赶紧双手将奏章奉上。

简直是用抢普通的拿过奏章，匆匆阅读了一遍，她就再难以扼制心中的欣喜和兴奋。

这段工夫以来，纵然也有犹疑的时分，但对韩冈的决计最终还是坚决如初。当最后这一份信任终于得到证明，心中的喜悦，也让向皇后一工夫忘了一国皇后应该有了稳重。

‘不愧是韩枢密！！’

步履轻快的在小殿地方来回走着，过了半日，她才勉力恢复了安静。

坐回原位，她笑意盈盈：“从敌军围城的军情急报，紧跟着便是露布飞捷，才不过一日而已，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么快的捷报！”

“圣人……”宋用臣在旁小声的提示着，“这一份奏报，并没有露布飞捷。”

向皇后闻之一愣，反问道：“为何不是捷报？”

宋用臣立刻摇头，“奴婢不知。”军情重事，给宋用臣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一句话都不行。

“那就去唤王中正来。”向皇后立刻道。为何不是捷报？她突然间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让她想要找人咨询一下韩冈的用心。

王中正就在外面，转眼就过去了。

“斩五百零六，还有许多被烧烂的无法证明身份，伤亡加上损失的游骑也只要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