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一七 兄弟 上（2/2）

提拉米苏不断沉默着，直到李察现在问起，才低沉地说：“交给我吧，我们部落中有陈旧的保守。”

“好！”李察很间接地点头。

罗浮也回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没有注意到罗浮的目光，现实上他视线的焦点只在三分熟身上。他忽然向刚德伸出手：“借下你的斧子。”

刚德默默将手中的巨斧递给了提拉米苏。所有人都以为提拉米苏想要把两个杀手的尸体肢解以泄愤时，食人魔法师却走到三分熟的尸体前。他很平静地看着自已双胞胎哥哥那惨绝人寰的尸身，扬起巨斧，用力将三分熟的头斩了下来！

几名人类战士惊呼出声，李察许多随从也悄然变色，不明白提拉米苏的想法。

食人魔法师扬了扬手中三分熟的头颅，低沉地说:“这是我兄弟的脑袋，只需我把它吃下去，它的灵魂就会在我身体里安家！而且我会把它的头骨作成装饰，永远带在身上。这样当我斩杀敌人的时候，它也会看到。”

这是奇异的习俗，却沉重得让人透不气来。

李察指了指三分熟无头的尸体，问：“身体呢？”

“怎么处理都行。我们部落的习俗，如果有人死了，就会成为其它族人的食物，或者放到山野里，哺育豺狼虎豹，作为我们对自然的回馈。”食人魔法师说。

李察点了点头，说：“那就用魔法火焰送他上路吧。”

李察激发了阿克蒙德的血脉，从中提取出一点火热能量，和魔力混合在一起，挥手间一缕暗红的火焰已离手飞出，飘到三分熟尸体上，轰地一声闷响，猛烈燃烧起来。这是火焰之手的变种，根本算不上正式的魔法，却因为加入了阿克蒙德血脉之力而变得稀薄炽烈。

他又向两个杀手的尸体一指，说：“山德鲁，这两个就交给你了。我要让他们死后也不得解脱。”

“没问题。小心些用的话，能够用很久。”亡灵法师的声音沙哑低沉，永远都带着墓地阴沉压抑的味道。

罗浮的脸色略变了变，望向李察的目光也有所不同。李察太年轻了，也长得过于俊秀，总让人有种依靠家族背景才得以成事的感觉，因而往往会忽略他所做过的那些事。其实以李察如今的战绩，虽然还没到身经百战的地步，但所历战役，无一不是战绩灿烂。单论战场厮杀的经验，就连许多将领都不及他，罗浮这类个体强者更远远不如。

罗浮以前不断没有给予这个过分漂亮的贵族小子足够的重视，即便李察的老师能够提供连他也无法拒绝的魔法物品，但也没有提升李察本人在他心目中的评价。在他不算漫长的一生里，由于他即是贵族又是个人强者的身份，遇到过很多如彗星般兴起又陨落的天才。现在看到李察不动声色的狠辣，才对他的评价提升了一个等级，但也不认为一个十一级的大魔法师能够要挟到自己，再过几年，大概。

在法罗有句陈旧的谚语：等级很重要，但不是全部。

而人们在汲取古人智慧时，往往会选择自己认同看重的那一部分。所以这句饱含智慧的谚语，等级高的人看到了前半句，等级低的人看到的是后半句。

很快，酒馆就被熊熊烈焰所吞没，两名杀手的尸体被抬向李察地盘的军营。罗浮和李察并骑而行，算是护送李察回旅店，免得在路上再出不测。圣域剑士的很大一部分利益已经和年轻的大魔法师捆绑在一起，而且脆弱的魔法师从来都应该是重点保护对象。

在路上，罗浮听李察讲述了三分熟战死的大致经过，在脑海中重新模仿出惨烈的战斗，然后情不自禁感慨，叹道：“真没想到一头食人魔也能为掩护战友而牺牲自己，简直就不象是一头……的食人魔。”圣域剑士原本想使用的描述词是残暴愚蠢，只是临时省觉，硬是咽了回去。

李察就象没有听出罗浮的言外之意，平静地说：“每个食人魔都是不同的。只不过大多数人根本不屑于去了解他们，才会觉得世界上只有一种食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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