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庆命中犯太岁(肆)(1/2)
王庆这边将张管营杀了,刚刚割下头來,就见里面有人出來,王庆回身将厅里的灯一并扇灭了,到了门口候着,只听得吱地一声,两扇房门被推开了,一片灯光漏进來,灯影晃悠之下,那后面便是一个小厮,王庆抬脚,猛地从侧边照着那提灯的小斯一脚踹了过去,那小斯连身带灯一并跌去,扑在地上,灯火也灭了。.
庞元未进门,只道是张世开在门口,将那小斯踹翻了,他便好声好气地道:“姐夫,你为何打那小斯。”正要上前來劝,不想被王庆抢上前來,一把扯住一领,在暗地里照着庞元一刀刺去,正中胁肋,庞元杀猪也似喊了一声,颠翻在地,王庆连捅了几刀,一把揪住头发,一刀割下头來。
庞氏听得外面喊声凶险,急叫丫鬟点灯,一同出來看看发生了何事,王庆看见一个女人出來瞧见了他,此时杀的xing起,正要上前來一并杀了,那庞氏见王庆凶恶满身是血,失声大叫起來,不等王庆持刀跑过來,便见庞氏背后冲出十多个亲随守卫,都执器械,一发应声冲过來。
王庆见惊动了府里的守卫,顿时有些慌了手脚,砍翻冲上來的两个,靠着不要命的杀劲,夺路而去,也无人敢上來拦他,王庆一路狂奔,开了后门,越过营中后墙,脱下血污衣服,揩净解手尖刀,藏在身边,见后面沒人再追上來,这才稍稍安心,听得更鼓响时,已是三更天了,王庆乘那街坊人静,游走着胡同小巷,踅到城边,那新安是座土城,城垣不甚高,濠堑不甚深,当夜就被王庆越城逃了。
且不说王庆越城,再说张世开的妾庞氏,同得两个丫鬟,躲过一劫,但也被吓得半死,庞氏觉得不对,在人的搀扶下,往那厅里去,她先在门口看见了兄弟庞元血渌渌的头在一边,身子又在一边,唬得庞氏与丫鬟都脸se惨白,面面相觑,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十八颗牙齿在红唇里打颤半晌也说不出话來,当下庞氏三个,连跌带滚,战战兢兢的跑进去,声张起來,叫起里面亲随,外面当值的军牢,打着火把,执着器械,都到后面照看,只见二重门里,又看到被杀死的张管营,那小厮跌倒在地,尚有口气,口中吐血,眼见得还有的救,众人见后门开了,都道是贼在后面來的,一拥到门外照看,火光下照见两疋彩缎,抛在地下,众人齐声道是王庆,连忙查点各囚徒,只有王庆不在。
这事已经传出,顿时轰动了一营,及左右前后邻舍众人,在营后墙外,照着有血污衣服,细细简认,件件都是王庆的,众人都商议,趁着未开城门,去报知州尹,急差人搜捉,此时已是五更时分了,州尹闻报大惊,火速差县尉简验杀死人数,及行凶人出沒去处,一面差人教守城军士看紧四门,点起军兵、缉捕人员和城中坊厢里正,逐一排查搜捉凶人王庆。
城门关了两ri,挨家挨户,逐一排查过了,也无王庆的影迹,州尹押了文书,委官下该管地方各处乡保都村,排家搜捉,缉捕凶首,写了王庆乡贯,年甲,貌相,模样,画影图形,出一千贯的赏钱,如有人知得王庆下落,赴州告报,随文给赏,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食宿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遍行邻近州县,一同缉捕。
且说王庆当夜越出新安城,抓扎起衣服,从城濠浅处,忍着冰凉刺骨,渡水到了对岸,心中思想道:“虽是逃脱了xing命,如此行装走不得原路,近处却往哪里去躲躲才好。”
此时是隆冬将尽,星光下勉强看得出路径,王庆当夜走过了三四条小路,生怕官兵缉捕,躲在荒凉之处,歇了两个时辰见并无官兵追來,方才敢捡着条大路走,急急忙忙的奔走,到红ri东升,约行了二三十里,却不知不觉朝着南方走,望见前有人家稠密之处,王庆饥肠辘辘,摸到身边尚有一贯钱,便硬着头皮也要冒个险往那里走一遭,好歹买些酒食吃了,再打算下一步,不多时,走到市里,天气尚早,酒肉店尚未开张,只有朝东的一家屋檐下,挂个安歇客商的破灯笼儿,是那家昨晚不曾收的,而门儿却是半开半掩。
王庆无路可去,好不容易抖胆进來,不能沒有半点收获,当下咬牙上前,“呀,,。”的一声推开那半扇房门进去,只见一个人尚未梳洗,此时,正从里面迎面走出來,王庆看时,却认得这个人乃是他母姨表兄范全,他从小随父亲在济源生活,因此就用钱活络充做当地的两院押牢节级,今三月中,到东京公干,也曾在王庆家住过几ri。
当下王庆心里一喜,连忙叫道:“哥哥别來无恙。”
这一句可将范全叫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道:“好像是王庆兄弟。”只是,范全见他这般模样,脸上又刺了两行金印,正在疑虑,未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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