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王婆布局（2/2）

西门庆坐在堂上，闭着眼睛将王婆的诡谋前前后后仔细思量一番，这才调兵遣将，安排各路人手。

过不了两天，西门府后宅中一阵忙乱，却是西门大姐生起怪病来。陈经济这两日一天六顿喝参汤，身骨早已恢复如初，只是尴尬于同西门庆见面，因此还是每日里哼哼叽叽做病之呻吟，拉着养病这面大旗当虎皮，免得每天早上要去给西门庆请安。

这一日却见家宅中大大不安起来，众家人仆妇，脸上都有忧色，听说西门庆在后宅大发脾气，痛骂了好几个倦怠的丫环，弄得合家上下，人人自危。陈经济便好奇起来，也不知未婚妻得了什么怪病，病重到了什么程度？

正在厢房边思忖，却见西门庆的心腹家僮玳安急赤白脸的引着个太医进去了。陈经济心中一动，便安排几个家人在门边廊下守株待兔，等那医生出来，好问个究竟。

过了半晌，家人终于将那医生引了进来，陈经济便道：“小陈经济，和那西门小姐是未婚的夫妻，因听到小姐玉体违和，心急如焚之下，斗胆把先生请了过来，想要问一问小姐的病症。却不知先生贵姓？”

那医生一听，肃然起敬，便施礼道：“原来是西门大官人的姑爷，失敬失敬！在下小，家居清河东门外头条巷二郎庙三转桥四眼井，有名赵捣鬼便是。在东平府也略有些薄名，有分教——我做太医姓赵，门前常有人叫。只会卖杖摇铃，哪有真材实料？行医不按良方，看脉全凭嘴调。撮药治病能，下手捞钱而妙。头疼须用绳箍，害眼全凭艾醮。心疼定敢刀剜，耳聋宜将针套。得钱一昧胡医，图利不图见效。寻我的少吉多凶，到人家有哭笑！”

陈经济一听，便呵呵地笑了起来，但一转脸间，又换成了胜似忧国忧民的嘴脸：“先生这等谦虚，倒是十足幽默！若医术当真平常，岂能入得了我家丈人法眼？却不知西门小姐病情如何，可要紧吗？”

赵捣鬼却是半天不答，只是给陈经济相了半天面，最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可惜！可惜！”

陈经济心头一惊：“可惜什么？难道说，西门小姐她竟然……”

那赵捣鬼却把手一摇，凛然道：“西门小姐的贵恙，放到了我赵捣鬼的手上，性命自然是碍的了！只可惜……”

陈经济见他的两个眼珠“骨碌碌”转得象赌博场里的骰一般，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便喝呼家人道：“开箱取一贯钱来，给赵太医做车马费！”

一贯钱放到面前，赵太医便板起了脸，拂袖道：“行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天职，安能勒索病患钱财，做那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之事？”

衣袖在桌上拂过后，那一贯钱已经不见了。

赵捣鬼咳嗽一声：“不过，做医生的也要吃饭，既然蒙公抬爱，在下也只好受之有愧了！”

陈经济笑道：“这点诊金，忒也菲薄，却对不住先生的医国之手，有愧的该当是小我才对！却不知西门小姐所患何病，请先生大发慈悲，如实道来，解我心中忧虑！”

赵捣鬼笑道：“既如此，请公听我慢慢道来！”这正是：

真真假假真作假，虚虚实实虚转实。却不知西门大姐病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