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此非常人所能为也(1/2)
郏县
一大早就有人叫开了县寺,连跌带撞地跑了进来官寺里住的是留守郏县的黄巾军渠帅,姓蔡
寺外冲进来的这个人推开试图拦住他的两个侍卒,冲到后院,叫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昨天晚上两个忠心的手下给这位蔡渠帅送来了一个美女,**一刻值千金,他还没有睡起,过了好一会儿,才披着衣服推开窗户,懒洋洋的问道:“怎么了?”
“有人从襄城县逃来,说荀贼在攻城”
蔡渠帅吓了一跳,面色大变,抓住窗棂,探身出去:“荀贼在攻襄城?”
“是啊”
“消息可靠?”
“报信的那人我认识,是留守襄城的一个小帅他说……”
“什么?”
“昨夜有人在县中生火作乱,荀贼伏兵县外,趁机攻城”
“城破了没有?”
“他来时城还没破,现在就不知道了”
“快,快带他来见我”
蔡渠帅再顾不上床上的美人儿了,一叠声把院中的侍卒们叫进来,由他们伺候着穿衣披甲
很快,他装束整齐,出到院中不多时,先前来报信的那人将从郏县逃来的小帅领了进来
蔡渠帅定睛看去,见这个小帅衣冠不整,满面灰尘,穿了件破烂不堪的皮甲,甲上尽是刀痕和箭矢留下的小洞,也是这小帅运气好,挨了这么多刀、箭,居然毫无伤小帅一进院内,就扑到地上,跪倒叫道:“将军,将军,请兵救我襄城荀贼昨夜三遣人潜入我襄城县内,在县中四处放火,荀贼趁机伏兵大起,攻夺我城”
“城丢了么?”
“荀贼刚开始攻城,小人就被我家渠帅派来求援了,当时城还没丢”
“上师率主力南渡汝水前特别叮嘱我与你家渠帅,叫我二人互为援助,成掎角之势,以阻荀贼南下上师前脚刚走,这荀贼果然就南下了他攻打你们襄城县,我自然是要去援救的”蔡渠帅是个讲义气的人,马上令侍卒去召本部的军官们前来,准备出城救援襄城县侍卒们出去没多久,他麾下的军官们还没到来,又有一人从县寺外打马奔来,在门外滚落下马,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冲进寺内
蔡渠帅正在院中问那个求援小帅详情,见这人叫闯进来,怒道:“什么不好了?又怎么了?瞧你这狼狈不堪的,成何体统”
“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说”
“荀贼打下了襄城县”
蔡渠帅几疑听错,呆了一呆,劈手抓住这人,横眉立眼地怒道:“我刚接襄城求援,怎么一转眼,他就打下了县城?”从
襄城县跑来求救的那个小帅亦是大惊失色,说道:“我出城时,城还在我部手中我出城后马不停蹄,这才刚到郏县,前后只两个多时辰,怎么可能城就丢了?”
“县外来了一群骑卒,说是从襄城逃来的他们说,昨夜三,有人在县中放火……”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已接连听到三个人说“昨夜三,有人放火”蔡渠帅不耐烦地打断他,焦躁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说重点:县城怎么丢的?”
“我听那股溃卒说:荀贼见县中起火之后便尽起伏兵,从县外攻之,放火的那股贼人打开了北城门,放他入城荀贼持矛先进,贼兵们随之而入,只用了不到两刻钟就攻占了北城……”
“襄城县内有五千军卒,尽是精壮,就算荀贼打下了北城,他们也不是没有招架之力啊怎么会在短短两个时辰里就丢了城?”
“那股溃卒说:荀贼一入城就遣人登高而呼,叫嚷‘故北部督邮到’,引得县中大乱县里的我军士卒许多没有在营中住宿,而是分散在各里中住,在听到荀贼入城后,各里中的**群起响应,将住在他们里中的我军士卒纷纷杀伤因此之故,我军未能组织起得力的反攻,城池遂陷”
“襄城守将何在?”
“听说死在乱中”
蔡渠帅又惊又怒,搓着手在院里乱转,蓦然想起一事,急忙令道:“传令下去:叫我部中住在里内的兵卒全部归营来住不从令者,斩”不但襄城县的守卒有很多没有在营中住宿,郏县的守卒也有不少是在县中民宅里住的
这时,逐渐有军官们来到,听到襄城县失陷的消息,无不惊慌失措
那个从襄城县逃来报信求援的小帅瘫倒在地,嚎啕大哭:“我的阿翁和阿兄都在襄城我的阿翁和阿兄都在襄城啊城池陷了,阿翁,阿兄”
蔡渠帅心烦意乱,令道:“把他拉出去”有侍卒接令,拖了这人出去
来到的军官里有人颤声说道:“荀贼南下了?襄城县陷了?将军,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召尔等来就是为了……”
蔡渠帅召他们来是为了援救襄城县,而今襄城县已经失陷,没有了援救的意义,他张了张嘴,挥了挥手,颓然说道:“我召尔等来就是为了令尔等紧闭城门没我的命令,禁人出入再有,多派些探马哨骑去襄城打探”
“诺”
军官们接令,一哄而散
这些先来的军官们往外走,衙外又有后至的军官才来,两边碰上,有的出,有的进,乱糟糟一片
晨光洁净,院树葱绿,本是一个清美安静的清晨,现在却全被”荀贼攻陷襄城”这消息给搞坏了蔡渠帅回眸后院,那后院屋中的床上还躺着一个玉体横陈的美人儿,据送这个美人儿来的那两个忠心手下说,这个美人儿可不是一般的美人儿,乃是臧家的媳妇藏家是郏县冠族,祖上有个叫藏宫的,是中兴功臣,“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直到现在他们家里还世袭着侯爵呢虽说藏家袭侯爵的那一系不在郏县,而在郏县的那些藏家人又早在黄巾军攻城前就得了风声,大多躲到了县外乡中的庄子里,这个从县里抢来的美人儿不一定是藏家的嫡系,但也是从藏家抢来的啊
要不是荀贞这个贼子扰乱,现在他还正在床上搂着美人儿睡觉呢蔡渠帅心烦意乱,恨恨地转回头,喝令了几句,等后来的那些军官们安静了下来,令道:“荀贼打下了襄城县,很有可能还会来打吾县尔等都提起精神来,随我去营中乃公要点兵登城,以防荀贼来袭”
他带着诸军官往外走
刚才第二个来报信,就是说“襄城县已经失陷”的那个人说道:“将军,从襄城县逃来的那伙儿溃卒还在县外呢怎么安排他们?”蔡渠帅正烦躁时候,哪里顾得上这股溃卒?径往县寺外走,头也不回地说道:“带到营里,随便找个地方让他们住下就是”
“诺”这人得了令,自去安顿那些从襄城县逃来的溃卒
蔡渠帅出了衙门,侍卒牵了他的坐骑来
他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军官、侍卒沿路急行,往营中去军营设在城西,原本是几个里巷,前不久被征用改为了营区
蔡渠帅带着众人来到营中,升帐传令,召集全营兵卒这会儿天亮未久,不少在外住宿的兵卒尚未归来,等了甚久,帐前的空地上才稀稀落落地来了四五百人蔡渠帅本就心烦,见此情状,登时大雷霆,痛骂帐中的一干军官
正在骂着,听着营外远处的县中似有人在叫喊他怒道:“大早上的,吵嚷什么?”
“听声音是从县东传来的,那里是县中藏、铫诸姓聚居的地方”
回话这人吞吞吐吐,话只说了一半,但蔡渠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个在县寺后院屋中床上躺着的美人儿是从何而来的?从藏家来的铫氏和藏氏一样,都是本县的冠族,其祖上也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郏县诸姓数这两姓最为富贵黄巾军打下郏县后,没少去找这两家的麻烦不用说,这必是又有黄巾军的士卒去这两家抢掠了
蔡渠帅怒道:“我在营中等他们,他们却在县东劫掠闹事?去,你去看看,传我军令,叫他们马上归营”
答话那人应道:“诺”提剑出帐
这人刚出去没多久,帐外的兵卒喧哗起来
蔡渠帅越恼怒,喝道:“帐外为何喧哗?”
一人冲进来,叫道:“县东失火了”
“什么?”
蔡渠帅霍然起立,三两步奔至帐口,撩起帐幕,极目向县东望去,果见有几股黑烟腾空升起,一阵阵的喧闹嘈杂之声从黑烟升起处传来因隔了不近的距离,声音传到这里后已变得甚小,听不清楚是在叫嚷些什么,但可以断定的是此时县东必然很乱
一句话不请自来,无声无息地浮现到蔡渠帅的心头:“昨夜三,有人在县中放火”
这句话,他今天一个早上已经听了三遍了他心道:“无缘无故县东起火,莫非?莫非?”帐中的军官们拥挤在他身后,翘起脚尖也往县东望去,见到升腾的黑烟,哗然一片有人和蔡渠帅想到了一块儿,失声叫道:“莫非是荀贼来了?”
蔡渠帅正在狐疑,营外一群人丢盔弃甲地跑了进来,人未到帐前,叫喊声已到:“将军,荀贼打下城了荀贼打下城了”
蔡渠帅目瞪口呆,愕然失色:“荀贼打下城了?”
“已经进了东城门”
“怎么进的?”
“有人内应”
“谁人内应?”
“就是那一股溃卒”
“哪一股溃卒?”
“就是先前自称从襄城县逃来的那十余骑,原来他们不是溃卒,而是荀贼手下的贼骑领头那一人自名辛瑷,又有两人一个自名苏则,一个自名苏正,三人勇猛难当那个叫辛瑷的跃马挥剑,连斩我门卒十余人,那个叫苏则的挽弓射箭,连射连中,那个叫苏正的随在他两人之后,带领余骑趁势猛攻,我城门因此失守”
报讯的这个兵卒话说的挺多,蔡渠帅听到耳中的只有三个字:“十余骑”,顿时胆气大振,拔剑叫道:“只来了十余骑?我县中五千精卒,只十余骑就想夺下我县?各位,跟我杀过去上师令:一颗贼兵人头,赏钱五百”
“不、不、不……”刚才答话的那个兵卒连连摇手,急声制止,大约因为心情激动,话都说得不利索了蔡渠帅以为他是怕死不敢随他出战,挺剑嗔目,怒道:“不什么?”质问完了,才觉这人看起来面熟,略一想,即想起此人即是先前去寺中给他送信,说“襄城县失陷、县外来了一群溃卒”的那个兵卒这个兵卒“不”了好几句,总算把话憋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是只有十余骑”
“那是多少?”
“这十余骑夺下东城门后,又有数十骑从田间杀来”
“那也不过数十骑罢了”
“远处数里外烟尘四起,有无数人马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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