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中摇曳（1/2）

猛然，阿班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铁轨都拆了，那些枕木……”说着，阿班自己也苦笑起来。铁轨都给你拆了那些枕木肯定也被运来建造工事了，这还用问的吗？！这时候阿班才注意到，这里有着不少的济南市民又或是附近一些饱受战火的农民在帮忙运着各式原木、钢材、水泥等修建工事的材料。

此时整个济南内城外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如果算上所有的士兵及在这里帮忙的密密麻麻的民众阿班相信在济南城外的人群已经聚集了超过万人！这一群人在岁月斑驳的济南城墙下深深的挖出了各式连环地堡群及坑道，一批又一批的弹『药』及粮食被送到了这些坑道内，饮用水也被用汽油桶装起来存储到了深挖出来架着铁轨、枕木的暗堡里。

这时候阿班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民众不像是被强迫而来的。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极为兴奋，干起活儿来也非常的卖力。这让阿班很奇怪，难道那些屠军长给他们吃了什么兴奋剂？！要知道，据阿班的了解在目前的中国战争中所调用的民力向来是拿着枪和刺刀强行征调的。因此大多数的民力几乎都在偷懒或者麻木的干活，根本不似这些在帮着屠千军搭建工事的民力般兴奋而卖力。

“屠军长，这些人是……”阿班略有些奇怪的问道，如果不是他的中文其烂或许他都打算上前采访了。可惜他目前的中文根本还没有达到可以和人沟通的程度，所有他只有向屠千军询问这些人的来历。

一个抬着枕木经过屠千军身边的长袖扎腿裤布鞋留着『毛』茬的中年男子看到了停下来的屠千军和阿班，脸上讨好的笑了笑便抬着那从板车上卸下了的枕木扔到了一处正在修建的工事旁。屠千军对着这两个笑了笑后，对着阿班道：“很简单，我告诉他们：只要帮我做事，每五十条枕木或者二十五根铁轨可以换二十斤粮食。所以他们愿意，也卖力帮我做事儿。因为我已经发给他们每人十斤的粮食了。”

阿班听了屠千军的话愣了愣，屠千军是他在这个时代遇到的第一个愿意拿出薪酬来支付雇佣民众做事的人，阿班曾经见过张宗昌。这位“三不知”将军是从来不愿意拿出哪怕任何一粒的粮食来雇佣民众做事，在他们看来自己治下的民众就应该为自己免费做事。而北伐军虽然情况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强迫民众为他们运送物资或者征集一些民用的物品用作军事用途而不付钱的情况也时有存在。

这在现在的中国已经是中常态了，而中国的老百姓也习惯了这些“老总”们不付钱的拿走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知道反抗只会带来屠杀和殴打。而他们也习惯的称呼这种行为为“兵祸”。而之前发生的南京事件也是因为一部分的北伐军士兵抢顺手了直接抢劫强女干到了外国使馆，“有湖南口音兵手舞枪支大声言‘有要发洋财者统随我去抢’，于是车夫流氓等，千百成群，附之而入外人之教堂学校医院者”。于是引发了一系列的震『荡』。

阿班听得屠千军的话沉默了，但他并未相信屠千军真的愿意拿出粮食来给这些民众。因为在中国呆的这些时间里他了解中国的这些军阀，张宗昌曾经请过他吃饭。在席间布满了价值连城的山珍海味，外加法国香槟和高级白兰地，丰盛到罪恶的程度。

张宗昌踌躇满志地向阿班炫耀一套从比利时定造的西餐餐具，可供四十人同时进餐。每件餐具，包括咖啡杯在内，全是切割玻璃的。张宗昌告诉阿班，全套餐具的价钱要五万五千美金！而当时阿班前来济南却是为《纽约时报》调查山东的饥荒赈灾而出面组织向美国公众募捐根据的。但看完了张宗昌那奢侈无比的生活后，阿班提交的报告最终导致了这次募捐没有成行。

由于了解，阿班根本不相信屠千军会将手中的粮食交给这些民众。他更愿意相信屠千军是拿着枪和刺刀将这些人『逼』迫来帮他做事，屠千军看着阿班没有说话笑眯眯的道：“不相信是吗？！没关系，因为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至于相信与否我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