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走下去的方向（2/2）

清灵目光轻柔，望着儿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举到她面前：“看看吧老娘，这就是我的新产品，专门……给男人用的！”小金童说着，眼底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清灵挑眉，接过來，拔去塞子，轻轻吸了吸鼻子，顿时，嘴角抽搐。

“你给他用这药了？”淡淡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怪异。

小金童点了点头，小手扶着漂亮的额头，遮掩小脸上被老娘望出的不自在，随即似乎又想到些什么，转头，望一眼身边的小丫头：“你宝贝女儿让人家发誓，若有再犯，阳痿早泄不举，我总得配合一下，让他知道毒誓不是随便发的，发了不遵守必定是要遭天谴的吧……”

清灵面色淡淡，轻蹙的眉心却一点点舒展开來，盯着面前两个望着她大眼睛滴溜溜转的小东西。

半晌，就在俩个小东西都已经有些装不住淡定，心中暗叹今日这节奏似乎是真要挨揍了的时候，却见他们美丽温柔的老娘突然玉手一抬，抚上他们的后脑勺，豪气万丈的道：“不错！不愧是老娘的儿子女儿！有老娘当年的风范！”

顿时，一阵五月的和风掠过，卷得小金童额前细细的碎发直直竖起。

“出來吧几位！窝在那儿也不嫌憋屈么？”淡淡的声音散漫的响起，却带着震慑十里的穿透力，飘飘荡荡传得老远。

小金童抬头，就见他老娘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望着几十米开外官道边一棵茂密的大树。

三个身影转眼闪到眼前，看清來人，清灵平静淡漠的眸光还是不自禁的怔愣了一下。

一黑一红一紫。

与记忆中沒多少差别。

只是那黑色身影周身萦绕着的气息比起四年前，似乎，更冷冽了些，更幽沉了些，更威严，却……也更凄清寂寥了些。

她不明白，为何他望着她的眼神会带着那么多的情绪。

心底，那个四年來一直空荡清冷的地方突然忍不住狠狠一阵抽痛。

她实在不愿承认，对面的男人凝进她眼底的眸光，带着无尽的伤痛与控诉，让她看着，似乎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此刻他胸腔里撕心裂肺的疼。

那样的感觉，仿佛让她看到了曾几何时的自己。

全世界都坍塌，眼前一片黑暗，疼得麻木，已不知惊慌、无措是什么……

清灵强迫自己，移开被那双无底深潭的眸光吸住的视线，扫一眼边上那同样带着复杂的神色紧紧凝视她的一红一紫两个身影，从容的淡淡一笑：“三位别來无恙，沒想到硕王爷今日亲临，有失远迎，还望包涵。”

一句客套话，说得无意。

更沒有人知道，说出这句客套话的人，此刻，心里有多么的纷乱。

只是，这句话，进入面前三人耳中，却无一不是一番带刺的冷嘲。

有失远迎，这是主人才该有的客套吧……

这句话，对风轻硕，真真，就是在心上那刚刚被揭去伤疤鲜血淋淋的伤口上，又狠狠捅了一刀，撒上了几把盐……

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手在颤抖。

红透了的双眼晶莹一片，似乎就连那晶莹都是泛着血色的。

她的笑意还是记忆中不变的淡然，可她的眼睛，却是初见时的平静无波……

沒有激动，沒有震惊，甚至，连他刚刚自以为是设想过的慌乱和怨恨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他不愿相信，那双曾望着他，有娇嗔，有怨怒，有希冀，也有过失望的眼，如今再见，只是偶遇熟人的客套。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仿佛，他们就像两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不经意的认识，顺其自然的同行了一程，然后，在一个岔路口分别，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在多年后的一天，再次无意相遇，也恰好，都记得彼此，其中一个招手打招呼：是你？我们又见面了！在打招呼的时候，心里只想着：真巧！

一切，顺其自然，不悲不喜。

大概，此刻的她就是那个招手打招呼的人吧！

她哪里知道，曾经的分别，他有多么痛苦不舍，他极力挽留，却还是因为一眨眼的疏忽，让她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她更不知道，丢了她，他守在那个分叉的路口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等得眼里的泪都不再合着心里的血一起在眼底打转了，心底一片死寂了，都从不曾有过半分要独自先走的意念。

先走，如何走……

心遗失在了这里，还怎么找到走下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