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压迫与反抗(1/2)
夜深了,蟋蟀们高唱战歌,为了地盘与老婆相互生死搏杀。但在人听来,一片此起彼伏,却是静谧和谐的田园之音。
白三娘停下吱嘎作响的老纺车,起身捶捶腰,手捧油灯轻手轻脚走向东屋。掀开蚊帐,借着油灯微光,见儿子睡得四仰八叉,两手摊开而不是捏着离梦神功的指诀,三娘眉头便皱了起来。
少年白鹏此时非常开心。
罐子里,自己的“金头大将军”把牛蛋的“敌大魔王”撕咬得四分五裂,随后振翅高鸣。
“牛蛋”是白鹏在村里交上的朋友,尽管这个尖榆村村民并不歧视白氏母子,但白鹏在村中时间不多,所以算得上好朋友的也只有这一位。梦里除了有牛蛋,自然还有一位缺不了的角色便是铃儿了。
牛蛋满脸通红,铃儿在一边蹦跳拍手:“鹏哥哥最厉害!”白鹏对着牛蛋“哇哈”怪笑。
忽然间,牛蛋抓起罐子,将“金头大将军”倒在地上,伸脚踏去,白鹏急忙阻止,反被牛蛋一拳打在脑门上,顿时惊醒。
眼前一只拳头晃动着,却不是牛蛋,而是自己的老娘,正用指节凿自己的脑门。
斗蟋蟀之乐原来只是幻梦,白鹏心里很是懊恼。
母亲的教训声已经响了起来:“又偷懒睡大觉!你爹的‘离梦神功’可以全然代替睡眠,练一天超过旁人练三天,人家求之而不得,你却如此放纵自己……”
“知道了!”白鹏没有好气地应着,身体一翻,面向墙壁背对母亲,两手掐了指诀,却并不真正行功,内心厌烦,便不想再练。
三娘火气大:“你摆个样子做什么?给我看么?为什么不练!为什么不练!”说着在儿子肩上打了一巴掌,便去堂屋寻她的竹条。预备大刑伺候。
白鹏已经做了十六年乖孩子,此刻不知怎的,蓦然间名火冲上顶门,对着门外大喊:“就不练!就不练!我以后读书考功名,再也不练武了!”
“你敢!”三娘手持竹条走进门来,“趴下!”
“我偏不趴下!”鹏跳下床,向墙角退去,顺手摘下墙上的“断水剑”,狠狠摔在地上。“天天让我练练练!天天说让我给爹报仇!我就没见过爹长什么样,没受过他好处,凭什么给他报仇!你自己怎么不去!你不是人见人怕的鬼仙子吗!”
“反了你了!”白三娘震惊了,几乎不敢相信面前是自己的儿子,一时手脚发颤,胸闷气短。
白鹏破罐子破摔,索性将郁积心中的不满尽数爆发出来:“十六年了!别人斗蟋蟀放风筝,我只是练武!别人钓鱼捉虾,我还是练武!练得好没有赞扬,练不好倒要挨骂挨打,练得我满身是伤。我吃苦十六年,就是为了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报仇!连觉都不让睡,你真是我的亲娘吗?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吗?我是捡来的吧!”
“住口!你这没出息的东西!”白三娘气得全身都在抖,竹条劈头盖脸打去,“今天不打死你我才真不是你亲娘了!”
白鹏已经失去理智。
小时候偶尔反抗或哭闹,都被母亲压服,从此安分守己乖乖听话,但安分不代表没有了不满,好比筑堤拦水,水位上涨既然永停休,再高的堤坝也有决口的一天。
今日终于溃坝,洪水滔天。
真气随着怒火膨胀,游走全身,直冲顶门。
望着落下的竹片,白鹏手臂骨节“格格”作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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